音乐是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交流系统，聆听音乐成为现代人的一种生活方式。然而，是否人人都具备音乐意义的理解能力？这个问题尚未定论。先天失歌症是一种音高加工的障碍。已有研究发现，失歌症者对音高信息的外显加工存在障碍。这种音高加工障碍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他们对音乐意义的加工？
为了探究这一问题，研究通过使用电生理技术，考察先天性失歌症者是否能够激活音乐形象性外在意义的表征。12名失歌症者以及12名匹配的控制组参与了这项研究。考虑到失歌症者对音高变化方向的加工存在困难，而音高变化（运动）方向是形成音乐外在意义的手段之一，因此，实验1首先探究失歌症者对音高方向变化的加工是否能够激活形象性意义的表征。实验采用经典的意义启动范式，以音高方向向上或向下的音乐片段作为启动刺激，以表达向上或向下运动形象的图片作为目标刺激，音乐和图片构成一致和不一致的条件（见图1）。
图1 实验1的启动实验范式
被试在不同时间分别完成内隐（记忆任务）和外显任务（意义一致性判断任务），实验同步记录了被试诱发的事件相关脑电位（ERP）。外显任务的行为结果显示，失歌症者对音乐和图片意义一致性的判断准确率显著低于控制组。脑电结果显示，无论在内隐或是外显任务下，仅控制组能够对不一致的目标刺激诱发比一致刺激更大的N400，而失歌症组没有诱发出N400效应（见图2和图3）。由于N400效应反映了听者对音乐形象性意义的激活，这一结果表明，无论在内隐或外显任务中，失歌症者都无法激活由音高方向表征的音乐形象性意义。
图2. 实验1内隐任务的结果。A）两组被试一致和不一致条件下的原始平均波；B）两组被试不一致减一致条件的差异波；C）两组被试在N400时间窗口的一致性效应脑地形图。
图3. 实验1外显任务的结果。A）两组被试一致和不一致条件下的原始平均波；B）两组被试不一致减一致条件的差异波；C）两组被试在N400时间窗口的一致性效应脑地形图。
音高仅仅是音乐要素中的一种。为了全面考察失歌症者对音乐形象性意义的加工，实验2进一步探究失歌症者是否能够激活自然音乐的形象性意义表征。实验仍采用跨通道的意义启动范式。启动刺激为自然音乐片段（包含各种声学线索），目标刺激为表现相应形象性意义的图片。启动刺激与目标刺激构成意义一致和不一致的条件（见图4）。
图4. 实验2的启动实验范式
被试分别完成内隐（记忆任务）和外显任务（意义一致性判断任务），实验同步记录了被试诱发的ERP反应。结果显示，两组被试对音乐和图片意义一致性的判断准确率没有差异。同时，无论在内隐或是外显任务下，与控制组相似，失歌症者对不一致的目标刺激诱发比一致刺激更大的N400，两组之间没有差异（见图5和图6）。这表明，无论在内隐或外显任务中，失歌症者都能够激活由自然音乐所表征的音乐形象性意义。
图5. 实验2内隐任务的结果。A）两组被试一致和不一致条件下的原始平均波；B）两组被试不一致减一致条件的差异波；C）两组被试在N400时间窗口的一致性效应脑地形图。
图6. 实验2外显任务的结果。A）两组被试一致和不一致条件下的原始平均波；B）两组被试不一致减一致条件的差异波；C）两组被试在N400时间窗口的一致性效应脑地形图。
研究结果表明，无论是在内隐或是外显任务的探测中，失歌症者都无法激活由音乐音高方向所表征的形象性意义，然而，他们对自然音乐所表征的形象性意义加工不存在缺陷。本研究从形象性音乐意义的视角为“旋律轮廓盲假设”提供了更进一步的支持与证据。
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31470972、31500876）以及欧洲研究理事会启动基金（CAASD, No. 678733）的资助。研究结果已发表于Neuropsychologia期刊。
（http://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028393216304638）
论文信息：
Zhou, L., Liu, F., Jing, X., & Jiang, C. (2017). Neural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processing of musical meaning conveyed by direction of pitch change and natural music in congenital amusia. Neuropsychologia, 96, 29–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