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学生提供适合的课程”是当下大家期盼并为之追求的教育理念,或者说是一种教育情怀。这是在应试教育盛行多年,以致剥夺孩子美好的童年,抹杀孩子纯真的天性之后的呼唤与回应。 美国诗人惠特曼曾说:“有一个孩子每天向前走去,他看见最初的东西,他就变成那东西,那东西也变成了他的一部分。”学校课程就是留给学生弥足珍贵的“最初的东西”。 课程是学生在学校的全部学习生活的总和。包括成体系的知识、必备的素质能力、对事实的理解和经验,以及有利于学生健康成长的事物。只有为学生提供适合的课程,才能为每个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一所学校必须有自己的课程理念,这种课程理念必须由实践来展开,由实践来检验。 课程是学校最重要的产品,是学校一切工作最终的物化体现,是学校的核心竞争力。 在这些理念的引领与激励下,很多学校开始走上课程改革之路。有的学校办了课程超市,课程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有的学校课程花样不断翻新,看后让人惊叹。这对学生来说是一件好事,证明整个教育开始觉醒。但是,不少学校在进行课程改革时,并没有弄清教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学校到底是什么地方?教师应该是干什么的?学生的学习本质是什么?如果这些问题没有彻底理解,所谓的课程改革就只是为迎合教育形势。那种认为课程越多越全越好、越奇越新越好,认为学校一切活动事物都是课程的现象并不一定是好事,课程出现了泛化现象。不尊崇学校办学目的的课程不会长久,同时,因其太多,课程的意义和价值也就失去了其深刻度。 张伯苓先生在《四十年南开学校之回顾》一文,开篇阐述了学校的办学目的:南开学校系因国难而产生,故其办学目的旨在痛矫时弊,育才救国。南开学校为实现教育救国之目的,对于学生训练方针,特注意下列5点:一曰重视体育,二曰提倡科学,三曰团体组织,四曰道德训练,五曰培养救国力量。而此5项基本训练,以“公能”校训为指导原则,“公能”校训,必赖此基本训练,方得实现。分之为5项训练,合之则“公能”二义,公允公能,足以治民族之大病,造建国之人才。 张伯苓说:“40年来,我南开学校之训练,目标一贯,方法一致,根据教育理想,制订训练方案,彻底实施,认真推行,深信必能实现预期之效果,收到良好之成绩也。”张伯苓的教育思想与实践,仍然是当下各类学校教育与课程改革的指导方针和实施策略,唯有此,才是真正在办教育,真正在进行课程改革。 叶圣陶先生在其文章《如果我当教师》中也有一段精妙的论述:“我不想教学生做有名无实的事情。设立自治会,组织学艺研究社,通过了章程,推举了职员,以后就别无下文,这便是有名无实。做这种有名无实的事比不做还要糟糕。如果学生习惯了,终其一生,无论做什么事总是这样有名无实,种种推进事务还有逐渐推进和圆满成功的希望吗?我说比不做还要糟糕,并不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主张不要成立那些会和社,不要有图书馆种植园之类的设备。我只是说干那些事都必须认真去干,必须名副其实。自治会硬是要‘自治’,研究社硬是要‘研究’,项目不妨简单,作业不妨浅易,但凡是提出来的,必须样样实做,一毫也不放松,每一个机会都不放过。而且,那决不是一时乘兴的事,既然已经干了起来,便须一直干下去,与学校同其寿命。” 的确,学校课程决不能徒有其名,决不能执行起来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应该珍惜一切机会,创造一切条件,坚持下去,这才是真正属于学校自己的课程。这一点尤为重要。与学校共生存的课程才最有价值,才能依其学校目标,实现学校目标;循其校训,落实校训,达到育人的真正目的。 从两位先生的文章中,我们已经触摸到课程改革的真谛——欲实施课程改革,必先明确学校办学的目的,也就是学校生存的理由、动力和期望。它根植于办学实践,经过理性思考的提升,应当具有时代精神,适应当前社会发展的需要。其次是校训,即明确学校全体师生应当共同遵守的基本行为准则与道德规范。也就是学校整体的价值取向、独特气质、文化底蕴,蕴含师生的道德理想、人格特点和历史责任。 实际上,教育、教学、教师等与学生成长的所有因素,古今中外,其本质与规律无不一致,教育其实并不复杂,只是我们把它想得过于复杂。复杂了,就远离了它的本质,违背了它的规律。学校必须有与其共生存、共成长的课程,这样的学校才是我们理想中的学校,才能留给学生“最初的东西”,让学生受用一生。 (来源:中国教师报)(作者单位系山东省利津县北宋镇第一中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