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旦：坚守“做人造士”

□　刘亚文

  潘光旦（1899－1967），字仲昂，江苏宝山罗店镇人。1922年从北京清华学校毕业，赴美留学。1927年与胡适、徐志摩等在上海筹设新月书店。1941年任中国民主政团同盟中央常委，1949年10月任中央人民政府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

  1899年，潘光旦出生于江苏宝山罗店镇一小康家庭，受其父影响，他一生求学、做学问都保持温良恭俭、雍容宽厚的性格。1913年，潘光旦以优异成绩考取北京清华学校，此间，他受梁启超激赏，梁特于其论文上批曰：“……以吾弟头脑之莹澈，可以为科学家；以吾弟情绪之深刻，可以为文学家。望将趣味集中，务成就其一，勿如鄙人之泛滥无归耳。”

  著名诗人徐志摩曾把胡适说为“圣”，称潘光旦为“仙”，从此“胡圣潘仙”在中国教育界颇具传奇色彩。或许在整个中国人文历史中，潘光旦的名声不及他的挚友胡适、梁实秋、徐志摩、闻一多等新月社大将，但他在中国教育界影响深远，一代通儒也备受后人尊仰。

  在教育上，潘光旦坚守“做人造士”的原则。第一，要让受教育的人学会做“人”。诚如费孝通所言：“我这一代人可以想到，要在人家眼里做个好人，在做人的问题上要个面子。现在下一代人要不要面子已经是个问题了。我这一代人还是要这个面子，所以很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潘先生比我们深一层，就是把心思用在自己怎么看待自己。”第二，教育应当培养“士”的情志，要胸怀国家与民族，牢守“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士可杀不可辱”的志节，走出“研究教育”、“专门教育”等以训练和宣传为目的的教育误区。

  梁启超非常认可潘光旦的教育实力，两人对新学新方法也不谋而合，都倡导自由、民主的教育。在潘光旦的课上，学生可以随时提出质疑。他曾以大鱼带小鱼游的比喻，趣谈“从游”般的师生关系：“师生之间就像大鱼和小鱼，大鱼在前引导，小鱼紧跟其后。”

  读书是潘光旦少有的享受之一，他一生勤于读书，主张教育要鼓励学生不分中西内外地多读书，因为只有广读书读好书才能形成自己独立的见解。潘光旦晚年时，眼睛极度近视，达到1000多度，而他除去吃饭睡觉，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简直是眼睛贴在书本上看书，家人都笑话他是在闻书。

  与其严谨治学不匹配的，潘光旦是个麻将迷，常与胡适、闻一多、梁实秋等人打麻将，从麻将中可窥其对国家、民族之关怀：“麻将的最大特点，是在其各自为战性，而西洋游戏，如足球则注重一致行动，所以中国是人自为战之国，绝端个人主义之国。”

  潘光旦严谨、积极的治学态度，幽默、宽厚的性格，让他在“五四”前后成长起来的学者中，独树一帜、卓尔不群，成为冰心所称的“理智感情保持得最平衡”的教育大家。

（来源：中国教师报 2012年6月6日）